因為近年積極投入社區街貓的結紮與餵養工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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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加上本身性格孤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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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少朋友都以為我是標準的「貓人」;其實我喜歡貓是比較後來的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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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倒是從小就愛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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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且偏愛混種的狐狸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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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只是基於「以領養代替購買」的堅持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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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不但從未刻意去選擇一隻狐狸狗為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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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甚至也不太透露這樣的偏好。
主人犯錯一樣有罪
若要說為什麼特別喜歡狐狸狗,或許和小時候愛讀子敏的《小太陽》有關。書裡那隻經常被冷落、但依然深情不移的狐狸狗「斯諾」,每每讓我跟著牠的落寞嘆息,甚至因此不太諒解總是愛作弄牠的小主人瑋瑋。而以擬人化口吻書寫的《懷念:一隻狗的回憶錄》,則是我又愛讀又不忍讀的童書。故事的最後,被幾度轉送的狗狗在山上思念著主人、遙想過往的家庭生活,搭配的插畫,是一隻白狐狸狗孤獨的背影。我記得,我為那個背影掉過眼淚。
然而我所遇見的狐狸狗卻都不像斯諾那般逆來順受,反而極有個性,例如會堅持「主人犯錯,與庶民同罪」:主人若是惹牠們不開心,一樣會被齜牙咧嘴相向。從小學陪我到大學的Lucky如此,現在的摯愛丹丹也是如此。但我不曾訝異地想,「這和我小時候在書上讀到的怎麼不一樣?」因為我很慶幸牠們能「做自己」,特別是丹丹,這隻十三年半以來歸在我名下、但我卻無法把牠帶回家的老狗,至今還願意信任與依賴我,已經是對我莫大的回饋了!
丹丹是我剛進台大教書那年撿到的流浪狗。記得那天原本是要去看電影,卻在半路遇到一隻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小狗;當時還是男友的先生說,「要看電影卻偶遇這隻狗,那就取名「阿希丹托利」(accidentally)吧!小名叫「丹丹」。那時家裡已經有四隻狗九隻貓,不可能再收養新的動物,因此就將丹丹寄宿在熟識的獸醫院,打算安排送養。特別喜愛狐狸狗的我,怎麼看都覺得丹丹是大美女,還很有自信地認為很快就能為牠找到好主人,誰知道時間一天天過去,始終沒有任何人看中丹丹。
為了提高送養的機會,當年還是菜鳥教師的我,竟然異想天開地認為,如果愈多人修課,我就愈有機會替丹丹做宣傳,於是在下半學年度加退選開始時,我做了一件瘋狂的事:所有要加簽我大一英文課的學生,來就簽!那一學期,我收了一百個學生,結果,丹丹還是沒有送出去。於是牠就和我先前撿到卻送不出的狗狗們一樣,送往私人狗園請人照顧,而我自己則只能不定時抽空去看牠們。
莫非物似主人形?
愈了解丹丹,愈發現牠是隻孤僻的狗,安排牠與眾多的狗過群居生活,必然讓牠相當不開心吧!每次去狗園,丹丹總是把握這難得的機會盡情撒嬌,然後在我要離開的時候,用極憂鬱的眼神送別。於是前幾年當我寄養在狗園的其他狗狗相繼年老離世時,我決定把丹丹接下山來,儘管我當時仍然不知道該如何安置牠。
丹丹就這樣又回到了當年住過的獸醫院。不知道是童年記憶帶來的熟悉感,還是醫生與助理親切的照顧讓牠很有安全感?總之,牠變成了一隻會笑的狗。於是我又做了另一件也有點瘋狂的事情:用卡片寫了封「萬言書」,請醫生容許我把丹丹繼續養在獸醫院裡。
我知道這不是對丹丹最好的安排,牠應該要有個真正的家,而不是長住在獸醫院的後院,但是十年的狗園生活讓丹丹更加孤僻,也很難指望有人想收養一隻與人不親近的老狗。所以我至今都很感謝醫生同意了我任性的要求,至少,我和丹丹因此每天都能看見彼此的笑容。
在這世界上,唯一能讓急性子的我說出「妳別這麼急好不好?」這句話的,就是丹丹。放飯時如果動作太慢,牠會汪汪汪大叫催促著快點端上來;每天散步前替牠上狗鍊時,只要動作慢一點,牠就會不耐地往前衝;在路上撿起牠的便便要丟進垃圾箱時也得和牠角力一番,只因垃圾箱的方向不在牠的指定路線之內,所以牠會急著加速離開;丹丹總是不明所以地著急,完全沒有因為年紀漸長而變得穩重,讓我好氣好笑之際,又好有親切感!心想莫非這就是「物似主人形」?
我喜歡這樣急性子又固執的丹丹;而且正因為牠是一隻不能跟我回家的狗,會讓我更想「加倍奉還」牠的愛。
丹丹的項圈上戴著我從東大寺帶回來的寵物御守,御守的設計是一套兩個,動物和主人各一個。我把我的那一個掛在包包上,散步的時候,戴著項圈的丹丹和背著大包包的我,就會發出一模一樣的、伴隨著急促腳步的細碎鈴鐺聲。對我而言,那聲音代表著愛的同步、心的同節奏,也標示著我和丹丹,最幸福的時光。
【愛動物守則】
並非每隻狗都是忠犬小八,愛牠,就要接受牠獨特的個性。,